第3章 恶婆上门，龙敏立威
“龙敏！
你个不要脸的丧门星，给我滚出来！”
尖利刻薄的叫骂声划破了夜的宁静，来人正是苏建国的母亲，张兰。
她身后还跟着两个村里最爱嚼舌根的婆娘，三人一脸兴师问罪的模样，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。
苏建国脸色一变，赶紧站起来迎上去：“妈，你这是干啥？
大晚上的，嚷嚷什么！”
张兰一把推开他，三角眼在院子里一扫，最后死死钉在龙敏身上，唾沫星子喷得老远：“***啥？
我再不来，我们老苏家的脸都要被这个***给丢光了！”
她身后的一个婆娘阴阳怪气地附和道：“就是啊建国，不是我们说你媳妇，今天有人看见她鬼鬼祟祟地去镇上卖东西，出手阔绰，还买了肉和奶粉。
她一个不下地的女人，哪来的钱？
这钱来路正不正，可得问清楚啊！”
另一个婆娘则把目光投向龙敏，皮笑肉不笑地说：“龙敏啊，你可真有本事。
建国累死累活一个月才挣几个钱，你这出去一趟，就什么都有了。
莫不是……在后山遇上什么贵人了？”
这话里的暗示，恶毒至极。
苏建国又气又急，脸涨得通红：“你们胡说八道些什么！
敏她……”龙敏轻轻拍了拍怀里被惊醒的女儿，缓缓站起身。
她的动作不快，但每一步都异常沉稳。
她没有看那两个长舌妇，只是将冰冷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婆婆。
“妈，你今天来，就是为了当着全村人的面，又来给我泼这盆脏水？”
她的声音不大，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。
张兰被她看得心里一突，但随即更加恼羞成怒，嗓门拔高了八度：“我给你泼脏水？
你做了丑事还不让人说？
你说，你哪来的钱买肉？
哪来的钱买这精贵的奶粉？
是不是跟哪个野男人鬼混，拿了人家的脏钱！”
“啪！”
一声清脆的耳光，响彻整个小院。
所有人都愣住了。
苏建国呆住了，那两个婆娘惊得捂住了嘴，连张兰自己都懵了，捂着***辣的脸颊，不敢置信地看着龙敏。
这个一向逆来顺受、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儿媳妇，今天竟然敢动手打她！
“你……你敢打我？！”
张兰回过神来，疯了一样就要扑上来，“我撕了你这个不孝的***！”
苏建国下意识地冲上去，死死抱住自己的母亲：“妈！
你冷静点！
有话好好说！”
“说个屁！”
张兰在他怀里挣扎，“你个窝囊废，老婆都跟人跑了，你还护着她！”
龙敏冷冷地看着这一场闹剧，心底最后一点温情也被彻底磨灭。
她想起女儿出生时，这个婆婆冷漠的嘴脸；想起儿子常年营养不良，她却把好东西都留给大伯家的孙子；想起自己为了这个家，忍气吞声，活得不像个人。
够了，真的够了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转身回屋。
张兰一看，以为她怕了，更加得意地叫嚣：“怎么？
心虚了？
想躲起来了？
我告诉你，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，我就去你娘家闹，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是个什么货色！”
然而，龙敏很快就出来了。
她手里拿着一叠钱，有大有小，被她整整齐齐地捏在手里。
她走到院子中央，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，将那叠钱“啪”地一声，摔在院里的石桌上。
“看清楚了，这就是我这几天赚的钱，一共二百三十七块五毛。”
二百三十七块！
这个数字像一颗炸雷，在小院里炸响。
苏建国一个月的工资，也不过三十几块。
这笔钱，是他大半年的收入！
张兰的叫骂声戛然而止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叠钱，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。
那两个婆娘更是伸长了脖子，眼里的嫉妒和贪婪几乎要溢出来。
龙敏的眼神像刀子一样，从她们脸上一一刮过：“你们不是想知道我哪来的钱吗？
好，我告诉你们。”
“我龙敏，是凭我自己的本事，堂堂正正赚来的！
我用这钱，给我刚出生的女儿买奶粉，给我正在长身体的儿子买肉吃，给我累了一天的丈夫补身子，我错了吗？”
她往前一步，逼视着张兰，字字如针：“你说我找野男人？
妈，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，我嫁到苏家这么多年，有过半点对不起这个家的地方吗？
我怀着孕还在下地，生孩子差点丢了半条命，你来看过一眼吗？
苏沐出生，你嫌她是个丫头片子，连个鸡蛋都舍不得给，现在看到钱了，就跑来污蔑我的人品？”
“我……”张兰被她问得节节败退，脸色青一阵白一阵，却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。
龙敏没有停下，她转向那两个长舌妇，声音愈发冰冷：“还有你们，整天东家长西家短，见不得别人过得比你们好。
我龙敏是吃了你们家的大米，还是喝了你们家的水？
我家的事，轮得到你们在这里指手画脚，造谣生事？”
两个婆娘被她看得浑身发毛，讪讪地后退了两步，不敢再言语。
整个院子，鸦雀无声。
龙敏的胸口剧烈起伏着，积压了多年的委屈和愤怒，在这一刻尽数爆发。
她看着被儿子抱住，依旧满眼不甘的婆婆，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。
他看着妻子决绝的脸，看着她眼中从未有过的坚韧光芒，再看看自己母亲撒泼的样子，和那两个邻居看好戏的丑恶嘴脸。
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。
妻子的隐忍，儿子的自卑，还有刚刚出生就差点没命的女儿……而他，这个本该为他们遮风挡雨的男人，却一次次因为愚孝和懦弱，让他们受尽委屈。
他攥紧了拳头，骨节捏得发白。
“妈。”
他终于开口了，声音沙哑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，“就按敏说的分家吧。”
张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：“你……你说什么？
你个不孝子，你也要跟我分家？”
苏建国松开了她，走到龙敏身边，与她并肩而立。
他高大的身影，第一次如此坚定地，挡在了妻儿面前。
“我们不是要跟你断亲。”
他看着自己的母亲，一字一句地说道，“我们只是想搬出去，自己过。
以后，我们每个月还是会给你养老钱，一分不会少。
但是，这个家，我们必须分。”
说完，他不再理会母亲的哭嚎和咒骂，拉起龙敏的手，轻声却无比郑重地说道：“敏，我们进屋。”
龙敏的手微微一颤，感觉到他掌心传来的温度和力量，眼眶一热。
她转过身，再也没有看院子里那场闹剧一眼，抱着女儿，跟着丈夫，走进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屋子。
门关上的那一刻，隔绝了外界所有的喧嚣。
小院里，只剩下张兰气急败坏的咒骂声，和那两个长舌妇不知所措的尴尬身影。
她们看着石桌上那叠刺眼的钞票，再看看紧闭的房门，终于意识到，这个家的天，真的变了。
而那个叫龙敏的女人，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。